以剑为名的少年
漆黑的苍穹如墨色的湖水,幽深没有尽头,淅淅沥沥的墨汁自空中散落而下,编织成严密的天幕,雨水当完成短暂的飞行之后,落地的瞬间才让人看清它本来的色彩。天上地下是鲜明的对比,万家灯火照亮了本应不见五指的黑夜,每一盏灯光下,都有着一个个故事,但这些故事如同灯光一样,仅仅属于屋内的人,就算有光穿透窗户却也无法照亮路人。就算有再多的灯光也总有照不到的地方,那里同样上演着黑色的故事。
舞台是废弃的街道,街道中一片昏暗,这里荒废多年,路灯努力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但在这黑夜里就像冰雪中的炭火,随时都会熄灭,偶尔几只野猫从路跑过,却没让这条废街多些生机反而是更显凄凉,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不会有人出没的,但今天事情却有点不同。暗淡的光线里,出现了人的影子,一男一女,他们似乎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点,自然没有人会注意消失在黑暗中的二人。离开了灯光,在黑暗中他们的行动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很快他们到了一座废弃的厂房前,黑夜中,空无一人的废弃建筑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可二人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如果一般人这时被扔进这里,恐怕不等到天亮就完全没有办法离开了。很难想象会有人将这里当做集会地点。寂静的环境中窃窃私语也变得更具穿透力。从声音中可以知道,说话者都是是男性
“你迟到了,这种鬼天气居然让我等这么久”低沉的男生冷冷的说道
“抱····抱歉,最近街上到处都是‘白鸽’,我真的·····真的没办法做太大的动作”第二的声音传出
“算了算了,不要抱怨了,能安全回来就比什么都好了”一轻浮个声音响起
“要这种废物有什么用?”第一个说话的人又一次说话,声音同样冷酷
黑暗中,被嘲笑者的脸上完全没有被侮辱后愤怒的表情,他的脸上反而出现了深深的恐惧。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刚刚轻浮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啦好啦,没必要生气的吧,对新人稍微的宽容一点嘛”之后被叫做“新人”男子感觉说话者走到他身边,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他还没感受到安心时
“就算是废物,也可以做储备粮,你说对吧”
“新人”只是个16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他,此时更应该是待在房间中赶作业,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所,他太小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这样的情景吓得他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废物就要虚心向强者学习,今天没你的了喽”轻浮男用欢快的声音说道
“新人”自然没有反驳的勇气,黑暗之中,几个人向“新人”带来的女人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阴沉的男人,显然他是这个团体的首领。慢慢的,黑暗中出现了光芒,那是一种诡异的黑色光芒,黑色本应是不会反光的,但这时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竟是如此的耀眼。而这黑色光芒的光源居然来自那些人的眼睛。那个女人虽然站着,但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俨然不知道她身边发生的一切,否则她非得发出一阵尖叫不可。几个人将女子围在中间,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女人慢慢的从“昏迷“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她哪想到自己睁眼后看到居然看到了这种情景,恐惧下她居然连尖叫都忘记了。
“哦,亲爱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等待就好,晚安。”这深情地如同恋人般的对话,此刻在轻浮男嘴中说出来是如此的吓人。
阴沉的男人,向女人缓缓伸出右手,那个女子自然想躲开,但身体僵硬的像是雕塑,或者说,那双散发黑色光芒的眼睛让她的身体丧失了“躲开”这种能力,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就要陷入混沌之中,沉睡过去,而且再也无法醒来,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她疯狂地的转动着眼睛,这也是此时她身上唯一自由的部位,她希望在这黑暗中看到什么,告诉她这只是个过分的恶作剧,然而她没看到准备大叫惊喜的人们,那个却映入了她的眼中···········
就在男人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女人忽然像惊醒了一样,猛地躲开了伸向她的手。除了轻浮男和阴沉男,其他人都被女人的行为吓了一跳,他们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阿秀,看来我们是到极限了啊”刚才声音低沉的男人,用一种平和的语气低声的说到
“切,我早说过,收容新人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说多少次了他们做粮食不是更好吗”叫做阿秀的轻浮男愤恨的回应着
其余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跟这女人的视线望去,只见,几只银色的羽毛缓缓从空中落下,像划过天空的流星,明明是微弱的光芒,却让硕大的厂房中没有一丝黑暗。当羽毛落地时,一个男人也同时落地。
在银色的光晕下,人群看清了来者。那是人身材消瘦,但被风衣遮住的瘦小身体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画着奇异的铭文,面具刻画了一个奇异的脸庞似乎在欢笑,却让人读出悲伤。他的双手上绑住一对皮质护手将他纤细的手臂衬得更加瘦弱。在面具人的背后,一柄短小的太刀绑在腰后,古朴的刀鞘上铭刻的铭文如流水般滑动,他的右手虚按在刀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拔刀。整体来看,这似乎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单薄的身体看不出肌肉力量,但有力量力量不代表强大,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每个人的心中都感觉似乎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充满戾气的利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动作,他们知道,这里的王者已经不是刚才的男人,他们的生死已有面前的这个面具人掌握。
“代号‘夜刃’,第七执行局执行官,前来斩杀十四区‘鬼’组织”
面具人的声音不来一丝人的气息,甚至比合成音更加冰冷。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像是在脑海中响起的一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这段宣言。
叫做秀的男人,咬紧牙,看向身边的头领,等着他给出下一路命令,而被他看做依靠的男人也眉头紧缩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但显然他们没有时间,少年缓步向他们走来,右手轻轻抽出身后的太刀,四指微微按住刀柄,拇指下压,将刀刃紧贴在手臂上面具人似乎是一个悠哉的园丁,一步一步的向即将被修剪的植物走去。
阴沉的男子已经到了极限,忽然他像是准备破釜沉舟,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过后,就率先冲向了少年
“所有人,都给我上,新人们,走就走吧,到此为止了”
阿秀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大喊,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感染力,之前还是颤颤巍巍的人群们,似乎一下子变得坚强了起来,一种悲愤之情在他们之间传递着,之前显得有些轻浮并且不靠谱的阿秀,毅然的抽出了一对匕首,散发黑色光芒的眼睛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毅。
“‘鬼组’出现反抗行为,开始执行强制处决”
一句冰冷的发言后,面具人和“鬼组”的成员都有了行动,面具人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如一阵青烟向人群中飘去。鬼组这边冲在最前方的自然是首领,他带着指虎,奋力的向前方挥拳,力量如此之大让人毫不怀疑他能能轻易打破墙壁。瞬息之间,两方接触,鬼组的攻击如狂风暴雨,狂暴的要撕裂面前瘦弱的身影,但面具人就像随风飞舞的蝴蝶,轻描淡写的躲开了一次次的攻击。渐渐地,鬼组的士气开始丧失,他们意识到,如果面具人出手,随时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死亡的降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黑影闪过,面具人第一次挥出刀刃,他的目标是首领。可以作为暴力组织的领袖,自然是要有过人的身手,面对迎面而来的剑刃,他的身体无法停下向前冲锋的脚步,所以他只能无奈向身边跳起。他的身体还未完全离开地面,右臂出现了刺痛,就像被针尖划破了皮肤一样的尖锐。当他艰难的回头查看时,鲜血像是决堤的洪水,而被破坏的堤坝俨然是他的手臂。还没感受断臂的痛苦,“乌鸦”再次冲到面前,首领本来就是个坚毅的人,他明白此时如果向痛苦认输,那么下一次失去的就是自己的头或心脏。他挥动自己仅存的另一只手臂希望可以抵挡面具人的步伐,但是很快刺痛的感觉再一次传来,而且这次不仅仅是手臂,胸口、腹肌、大腿甚至脖子,阵阵的刺痛没让他清醒,反而让他觉得这一切显得不真实。
“见鬼,我要死了吗?”他想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但他觉得每一个动作都变得那么艰难,他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就算是动动手指这样婴儿都可以随便做到的事情,他却完全没法做到。面前的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转过身去,对着剩下的人挥动手中的刀刃。“鬼组”的成员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勇猛的首领,居然就这样**掉了,“乌鸦”是每个“鬼”的噩梦,但噩梦终究是梦,对现实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觉得只有他们集合在一起,加上无敌的首领,那么就算是“乌鸦”也能拿他们无可奈何,但刚发生的一切却明白的告诉他们,这只不过是他们的异想天开罢了。面对首领高大的身躯,那个瘦弱的“乌鸦”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他优雅的挥出第一刀,像是个贵族在舞会上邀舞,不过他的舞伴是渴望收割在场每个“鬼”灵魂的死神。虽然首领努力跳起躲开了致命的第一刀,他还是失去了一只手臂。对于第一击的失利,面具人似乎并不在乎,很快她会挥出第二刀、第三刀······,像是个乐队指挥,每一次挥下指挥棒,都会有鲜血从首领身上喷出,奏起猩红的乐章。当首领再次落地的的时候,开场乐恰好完结,指挥者变成了舞者,开始了他的舞步。“乌鸦”走进人群中,就像是进入了枯叶中的火焰,他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鲜红在黑色中绽放。“鬼”们尽力了,他们有的不顾生死,拼死想干掉“乌鸦”但他们连怒吼都来不及发出就失去了咆哮的能力;有的懦弱而自私,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卷入这场死亡的旋风中去,在恐慌中永远的闭上双眼。这不算是一场战斗,也不适合用屠杀来形容,它更像是一场舞会,很奇怪明明舞者是代表正义的天使,但在外人眼里这怎么看都是一场恶魔的狂欢。很快“舞厅”所有“配角”都退场了,高贵的舞者视察着他的舞台,很快他注意到角落中的“新人”,没有犹豫或怜悯,他径直向颤抖着的“新人”走去。“新人”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恐惧多了就会麻木,此刻的他似乎等待的不是自己的死亡,他淡然的看着面前的来者,等待着死亡到来的时刻。名为“夜刃”的面具人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默然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刃。“新人”看着那个黑色的锋芒,等待着它的落下为这疯狂的一切画上休止符。
但是每一场演出上都会发生意外,一个狼狈却又高大的人影从人堆中冲出来,发出一阵嘶哑的叫声撞向“乌鸦”,那嘶哑声是他的怒吼,因为他的喉咙早已被划破。
“我就说‘新人’都是麻烦。没想到你还是个傻比啊,你他妈跑啊,在这等什么死。”这急促之中充满了轻佻的声音唤回了“新人”的意识,他意识到,阿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边。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阿秀提起少年,飞快的向外跑着,“新人”猜他想提前跑路。
“听着,蠢货,‘鬼组‘完了,死光了,锋哥马上就会死,我也马上就会死,你快走,我们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鬼组’只是个弱小的组织,但它不能就这么没了,所以要有你告诉别人,我们‘鬼组’最后的战争,活下去,你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给我记住了”
“新人”还未弄清这个情况,就被带到了厂房的最高点。
“注意点,别摔死了。”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被阿秀用力的扔了出去,这段时间忽然变得好慢,他看到首领锋哥,他想用身体撞向“乌鸦”来拖延时间,结果是被斩成碎片,还看到,一直折磨他的阿秀,为了不让“乌鸦”冲上楼顶,放弃逃命的最后机会,纵身从屋顶跃下,“乌鸦”轻松的躲开坠落的阿秀,同时还不忘在他的心脏上补上一刀,最后一刻的本来是个帅哥的阿秀面目变得狰狞,他解开外衣,里面帮满了炸药,这成功的让“乌鸦”紧张了。
“给我好好活下去啊,暮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樊暮黎落在地上,这短暂飞行是那么的漫长,他看到爆炸中火焰逐渐吞噬掉的阿秀,以及匆忙闪避中短刀离手的黑衣少年。那些曾经他痛恨的人,到头来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所谓的正义残酷却不近人情。世事虽然残酷,但活着的人依旧需要忍受。在燃烧的废墟前,他转身离去,将身影隐没在黑夜里。这一刻十四区少了一个“鬼组”,也少了一个“新人”
目光回到我们的舞会现场,刚刚还如同深夜中的巨兽一样的老式厂,此刻是一片狼藉,这座上个世纪的建筑质量傲人,虽然使用的黄色炸药剂量惊人,但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远比现在的抗震级建筑强的多。只有爆心五十米左右的结构被破坏了。烟尘还未落地,又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空中缓缓降临,从装束上看,来者明显也是“乌鸦”。他低头环视四周,显然他在寻找名为“夜刃”的同伴。短暂的巡视之后,他快速奔向一块岩石,熟练的脱下右手的手套,直接用右手抚向面前的岩石,并吟唱起复杂的咒文,很快他的眼睛像“鬼组”成员一样,散发出了光芒,不同的是他的光芒是明亮的金色,通常金色和黄色没有多大的差别,不同就在金色更加明亮。很显然,这眼瞳中的光芒足够明亮。随着咒文的吟唱,面前的巨石上出现了如潮汐般的波浪,自掌心处向外扩散,起初是淡淡的波动,很快就变成了汹涌的抄袭,坚硬的石板变得像是一大块果冻。在这块“果冻”的边缘出现了一个显眼的漩涡,在这浪潮中若隐若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忽然波涛涌起,两个人影像是从海中越出的海豚从混凝土果冻中跳了出来。看着诡异的一幕“乌鸦”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刃’你又做多余的事情了”带着一点点的责备,但不会让人反感,“果冻制造者”用母亲般的语气说道
“·····”默默地放下失去意识的女人,“夜刃”没有理会
说话者似乎在黑色的面具发出了一阵叹息了一。
“歼灭“鬼组”的任务起初你做的很棒,击杀A级蓝锋;B级许秀言,以及若干名D级。但是接下来的行为太不成熟了,你放走了一个未知的‘鬼’,还弄了一身伤,作为A级的斩鬼人,出现这种失误不觉得太不应该了吗?”
“够了”似乎是无法忍受了一样,“夜刃”发出了一声不符合他外表的怒吼
“熏姨,就算是你也一样,为什么看不到这个人呢?”怒吼过后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了一样,各种不满一齐涌出,他一边用手指向那个刚刚救出的女人,一边大叫。
“‘刃’你要知道,‘斩鬼人’不是正义的伙伴,我们‘斩鬼’是因为宿命”被叫做熏姨的女人用严厉的声音回答着
“退一步来说,放走一个等级为止的‘鬼’,对于普通人不是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吗?他可能会干掉几十
或几百个普通人,为救一个死更多不觉得是本末倒置了吗?”
电车变轨问题,世界上著名的心理实验,伦理家
心理学家讨论数年也无法得出标准答案“夜刃”只是个年轻的少年,自然无法回答。他只好用沉默来回复熏姨。这沉默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任务中不必要的停留不是“乌鸦”的风格
“任务结束,执行官“夜刃”E级外伤,另发现市民一人F级外伤,为止等级精神创伤。现前往杏林院接受治疗。” ‘夜刃’的声音又变回了一口古井,不带一丝的涟漪。‘夜刃’抱起昏迷的女子,慢慢弯曲腿就像是在压缩一节弹簧,之后猛地跳了起来,像峭壁上的羚羊,很快消失在名为城市的悬崖上。熏姨看着“夜刃”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向同一个地方奔去。两个黑影就像是他们的称呼一样,捕食后的“乌鸦”向巢穴飞去。
黎明时分,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自地平线缓缓升起时,黑夜的故事就此结束,无论是肆意飞舞在名为城市的天空中的乌鸦,还是游离于世界边缘的“鬼”,他们的世界都隐藏在黑夜里,阳关下穿梭的,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们。虽然就算是传奇冒险家一生的经历都未必有“乌鸦”的一天精彩。可是“乌鸦”的翅膀是一对被约束的羽翼。毕竟谁会希望的自己的一生都被安排呢?
城市中上演着百态人生,如果说人生是一场舞台剧,那么高潮一定是在开头,毕竟年轻的身体和充满活力的精神共同构造出了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少年人,由此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在深海荒野,每一座城市里都有叫做学校的地方。不知道最早是哪个疯子成立了这个机构,他把一大堆满脑子奇思妙想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危险人物聚集在了一起。就是这样的地方,多年以后会唤起那些早已告别青春之人的泪腺,也许就在这一刻,那些早已不惑的路人看到眼前这由漫天飞舞的花瓣和身着整齐校服的少年们共同构成的图景,就会下意识的回想起他们曾经的峥嵘岁月。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个少年的身影并不起眼,那是个瘦弱的男孩子,假如被多愁善感的阿姨看到,一定会大声抱怨他的父母太不懂得照顾孩子了。但认真看过之后,少年的身体虽然略显瘦弱,却毫无病态反而有一种英姿逼人的感觉。他的不长的头发自发际线由右向左斜下,短短的流海有一点点凌乱,这样的发型让人觉得它的主人似乎是一个懒散的少年,早晨匆忙间起床连头发都没有梳理就慌忙的跑向学校。流海遮住了一半的左眼,他的眼睛和普通人略有不同,人们都说黄种人的眼睛是黑色的,但是仔细观察,大多数人会发现他们的眼睛其实是咖啡色的,纯黑色的瞳孔是很少见的,这个少年的瞳色就是那种纯黑色,像是幽深的泉水,看不到下面隐藏着什么。少年的长相略显中性,消瘦的脸庞给人瘦弱的一种充满了迷惑性的第一印象,甚至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帅气的女孩子。很多男生都有过幻想自己是会有俊俏的外表,少年这样的外表自然是很多人憧憬的目标,但韩沐绯却是对自己的长相很不满意,尤其是在这个基佬横行的年代,自己略显中性的外表自然给他惹了不少尴尬。但是人类是个神奇的生物,什么样的事情最终都能习以为常,被各式各样的基佬花式骚扰之后,韩沐绯已经开始可以忍受各种诡异的目光了,就算这种适应有时让他很不爽。
人群之中传来阵阵的惊呼声,伴随着人们闪躲的声音,奔跑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韩沐绯感觉到了身后的嘈杂,很快他判断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下一刻,他一下子向右边跳了起来,以毫厘之差躲开了从后方袭来的一记头槌。偷袭者当然没有料到他会躲开,一下子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就在路人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受伤的时候,那个死尸一样的家伙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充满元气的声音大声的叫道。
“啊啊啊啊啊···沐绯好过分啊,居然害人家摔倒。”
“我可不想在上学的路上**掉。”可以负责任地说,直接被那个速度的头槌撞到后背,绝对够他在医务室里趴上个一天的了。
“切,无聊的男人”很显然,偷袭者对自己的失败感到很不爽
“真神奇啊,明明从来都没有回头,但每次你都能躲开我的奇袭。”
“说真的,这家伙的偷袭,真不比‘鬼’的强袭差”白天的“夜刃”叫做“韩沐绯”阳光下少了冰冷,多了些生气,面对好友的恶作剧,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我可不想被称作‘猎杀者’的夏樱大姐这样夸奖。”
少女的名字叫做夏樱,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也是全校公认的虽然外表很漂亮,但是绝对不想和她约会的女生。对于这样的评论,作为多年挚友的韩沐绯深表赞同。没有人会否认夏樱是一个美少女,就算本人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头披肩的长发从来都没有用心呵护,但那散乱的发型自然而然的透漏出一种可爱的气质,带有一些婴儿肥的脸上时刻都有丰富的表情。总的来说,如果除去她这充满残念的性格,她绝对是个有无数追求者的校园偶像。韩沐绯清楚地记得,在刚刚升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夏樱一天就能收获几十封情书,其作者包括学长、同级生甚至还有校外生,这之中有一个在各方面都很坚强的追求者,之所以说在各个方面都很坚强,原因在于他不仅毅力过人,身体素质惊人,能勉强抗住各种高强度的作死行为。例如为了讨好夏樱而去买商店里最热门的面包,他能从两层楼的教室里一跃而下,落地后完全不用休息的开始一段两千米的全力冲刺,之后穿越一个几十人组成的人墙再怒吼着到达柜台;再或者是每天都打扮的像个优雅的执事无论刮风下雨,都能在夏樱所在班级的老师说出下课的瞬间出现在教室门口,据说他班级的教室和韩沐绯他们的教室差了一个楼层,有人曾经目击到当他跑过一个楼层之后,身上校服神奇的变成了优雅的执事装扮的诡异事件。很长一段时间,韩沐绯都怀疑有这样的身手他绝对是个“鬼”。但是这个事件的结尾夏樱成功的证明了这家伙只是个抖M,在那之后夏樱作为校园传说有了“猎杀者”这么一个霸气的称号。
韩沐绯和夏樱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向着学校走着,和每天一样夏樱不断地讲着各种各样的段子,韩沐绯不时吐槽一两句。人群中的两人似乎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小空间。转过下一个路口,他们瞥见了一段早就废弃的街道,平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条小街,但今天这条街上变得格外的热闹,喜欢热闹的夏樱偷偷向人群中望去。又神秘兮兮的对着韩沐绯悄悄的说。
“这群愚蠢的家伙,普通人怎么会知道昨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好友的中二发言,韩沐绯早就司空见惯了,他知道如果他向夏樱提问,后者一定会一脸得意的开始说她的奇思妙想,所以这个时候的正确应对应该是一记华丽的白眼。夏樱当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回答,否则就没有表现的空间里。
“切,像你这样安于平凡的人类,怎么可能看到真相呢,告诉你哦,昨天这里发生了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连那个化工厂的仓库都被炸成废墟了,结果好惨烈啊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四个而已呀。”夏樱的发言引起了韩沐绯的注意,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嗯嗯,说的对最近超能力者正在举办第一届天下第一武道会,第一名的奖励就是可以拔出封印在石头里的圣剑,最后还能成为刚铎的国王是吧。”
“你白痴啊,拔出石中剑应该是不列颠之王才对,刚铎之王的是伊兰迪尔之剑才对。”
接下来的话题,就像韩沐绯设想的一样,两人在路人的看白痴一般的目光中,聊着梅林和甘道夫那个更厉害的问题来到了学校。这样的日常每天都在上演着,“夜刃”从未走进过韩沐绯的人生。当飞舞的樱花被阵阵的海棠清香取代时,就是抵达学校的时候。两人在教学楼的二楼分开,虽然两人关系匪浅,但却出奇的没缘分,自从小学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分到过同一个班级,而且每次都能隔一个楼层。夏樱在回到教室之前,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
“啊呀,光说亚瑟王和阿拉贡了,都忘了说超能力者的事情了,等下再告诉你哦,我见到了真正的超能力者呢,他的眼睛可以像食尸鬼一样变成黑色的哦!”说完便欢快的转身离开,轻轻飘起的秀发上散落了几片路上粘上的樱花,充满元气的少女在一种宅男的惋惜声中,欢快的跑向了拐角的教室,全然没有注意到友人凝重的神情。
夏樱的声音就像狂风般刺耳,一下子将韩沐绯从温暖的校园里吹了出去,他觉得自己此刻又回到了昨天深夜,身边没有吵闹的同学,无数沐浴鲜血的身体在他什么静静凝视着他,他抬起头希望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眼前唯一站着的人是同样身着黑衣的同伴。他想叫出熏姨的名字,熏姨先开了口
“放走一个等级为知的‘鬼’,会对普通人造成更大的危害,他可能会干掉几十
或几百个普通人,为救一个死更多不觉得是本末倒置了吗?”
韩沐绯感到身体的温度似乎全被抽走了,就像置身冰水之中,他完全没有想过,夏樱会受到伤害,多年来的斩鬼工作,他见证了太多太多“鬼”造成惨状,对此早已麻木的“夜刃”此刻第一次因为“鬼”而感到不安。一瞬间似乎似乎“夜刃“和韩沐绯重叠在了一起,对友人的担忧和对“鬼”的杀意全部爆发了出来。不过意外还未发生之前的过失有机会弥补,樱现在还没有受到伤害,马上找到那个家伙然后立刻干掉他,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手下留情了。沉浸在思维深处的韩沐绯全然没有注意到自身所处的环境,他站在楼梯的正中央,过于激动的他不自然的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就算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学生们都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拥挤的人群中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真空地带。该死,回过神的韩沐绯在心中暗骂一声,自从正式开始斩鬼工作以来,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失态过。
就当回过神来的韩沐绯准备离开时,一只手自然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呦吼,好少见啊,韩大少爷居然会发呆,难道说我们的高冷男终于要想‘猎杀者’告白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韩沐绯想都没想,直接一个利落过肩摔把说话人扔到了窗外,然后在同学见怪不怪的视线中继续走向教室。
说话人的声音仿佛是在跟五百米之外的人说话,韩沐绯感觉丢脸到想把直接干掉那个始作俑者。但是就像是大象会怕老鼠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天敌,而这个叫薛楚杰的家伙就是韩沐绯的天敌,而且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白天里的同学,更是黄昏时的战友。没错薛楚杰知道韩沐绯和夜刃的关系,薛楚杰也是对抗“鬼”的成同伴同的是他的职务不是执行官而是隶属于调查局的调查官。两者的工作全然不同,就像是“鬼”给他们的代号一样,执行官被称作“乌鸦”原因有两个,因为要在黑夜中执行任务,执行官一般都喜欢穿纯黑色的衣服;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离开工作现场之后,留下的只有腐化的身体。搜查官的称号是“白鸽”他们没有恐怖的战斗力,但是他们的眼睛有着惊人的索敌能力,无论怎么伪装白鸽们都能发现“鬼”,他们不会亲自干掉“鬼”而是像信鸽一样将情报传递给“乌鸦”,所以他们洁白的羽翼永远不会受到污染。
韩沐绯一直觉得,薛楚杰这家伙绝对是“鬼”安排在执行局内的卧底,他提供的情报都会和现实存在微妙的偏差。例如把目标地点标成实际地点的隔壁,韩沐绯永远没法忘记他一脚踹开玻璃,还没来得及扔出鸦羽就被一片看傻子的眼神石化了,而且这样的尴尬事情每个月都能出现几次。因为这样,夜刃练就一手出神入化的说瞎话技巧,执行局的里的同伴更是戏谑的说,夜刃退休了可以做个谐星。
韩沐绯熟练的回到了教室,刚刚坐下,薛楚杰就大叫着这撞开了门。
“太过分了,就算是恼羞成怒了也不能把挚友从楼上扔下去吧。”
“你废话太多了”担心他继续乱说话的的韩沐绯一下子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对于这种暴力行为,周围的人早就司空见惯了。他们都没注意到,韩沐绯按下薛楚杰的同时,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去调查一下,樱身边好像出现了该处理的东西。”
完全知道夏樱对韩沐绯的重要性,薛楚杰完全相信如果有“鬼”胆敢对夏樱动手,那么他就算是传说中的S级,也会被夜刃追杀到天涯海角。一下子,他懒散的眼神变得认真了。 课堂以外的时刻教室里永远是一片混乱,唯一能压过学生声音就只有上课的铃声,老师日复一日的讲着乏味的知识,同学们也照常发呆走神,也许会有一个人会注意到韩沐绯凝视窗外的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眼睛,充满着决绝的眼睛中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虽然微弱但相当的刺眼。
在未来的某个瞬间,韩沐绯想起这时看到的图景,那远去的天空就像是在向他宣告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未来的一切都将改变,可惜的是那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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